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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f主阵地,搬运文至INS中,没有第三个平台。
忽视人性的阴暗面是悲剧的根源。

【breddy】暗涌

【前言】

是没有TSV的她们的世界。只有二人性转。不专业,人设虚实夹杂,价值观无逻辑,可以不看。字数5k+,一发完,懒得拆长篇,不然会给自己拖延的机会。

我去凹三寻回本心的时候捡起了对大三角这个题材的兴趣,写下这篇,至少是表达我的意难平。


还有不被允许说出口的想念。


【正文】

1  再见…?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进来的是Hyung,她的……朋友。至于和我的关系,很难讲。毕竟当初连接我和他的那座桥梁已经断了,隔空喊话可以听到,但终归无法深入交往。至于我们为什么还会见面,可能生活就是这样吧,无法预料,只能顺着感觉走下去,感觉不坏,就选择继续。

我努力抬头观察他:眼镜框看起来没换过,身材似乎变化不大,一眼过去,果然还是觉得很像优雅的马,或者是熊,或者是马和熊的优雅的结合体,气质上。我略略安下心来,“要喝什么?”记得等会去帮忙买单。

“一杯flat white就好,双份Ristretto。”

棕色围裙摆已经远去,我突然注意到我还盯着菜单,一时有些慌神。“啊我的之前已经点了,应该还在做。”

Hyung微微一笑。“你还是老样子。”

“嗯?”

“衣服,很有你的风格。”

我也开始笑,“习惯了,改不了。反正不需要像正式演出一样穿得那么正式,舒服就好。”

“最近孩子们放假了,你应该更忙了吧。”

“也还好,耐心都已经磨出来了。”我长叹一口气,但并不觉得烦恼。“你呢?最近在排什么曲子?”

“Ravel的F大调弦乐四重奏……谢谢。”服务员将两杯饮品端上桌,他把装着橙汁的玻璃杯轻轻地放到我面前,“还是睡不好吗?”

他的那杯拉花是天鹅,“le Cygne”,我不由得笑出来,“好一些了,这几年不怎么碰咖啡了,反而咖啡因不耐受,喝不了,还挺喜欢果汁的。”

“嗯。”他不再接话,我知道他可能不太好开口,但还是耐心等待着。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,其实都挺活跃的,沉稳虽然很配他,但在她面前,我想他和我一样,无缘无故就会很开心吧。

我微微转头看向窗外,雨下了一夜,已经停了,湿漉漉的空气让玻璃染上几丝冷意,但阳光已经慢悠悠地晒着了。Hyung还在思考,如果我是他,也会如此纠结吧,毕竟以往很随便就可以抛出的话题,现在讲出来,说不准就会触及我的哪根神经,尴尬会不管不顾地大闹一场的。

“你下周五有课吗?”

“啊?”

真是意外的话题。还有别的事需要再见面吗。

“上午排满了,下午的话……我看看……正好有个学生下周调了时间,空出来了。有什么事情吗?”

“是这样的。我这不是刚结束巡演回来乐团排练,Amelia又正好放假了,就想来我这边待一段时间。练琴肯定不能落下,但之前教她的老师在悉尼,这边又没有别的相熟的老师,我就想看看能不能拜托你。”我抿了口橙汁。Hyung在推特上贴过他和女儿的合照,我有印象。但Amelia不是跟的他,之前又出外巡演一整年没有见面,不知道现在出落得怎样了,长得是更像他,还是……

“……你方便的话,可以让她先去试试课。如果课安排不过来的话,这次我就让她好好放松一下吧。”对面叹了口气,“感觉自然而然就成了'Asian Parent'呢,老是让她练琴。”

“不练的话,回去之后她妈妈会说她的吧?”我眨眨眼,拿腔拿调地重复着自己在孩子们面前强调了无数遍的无聊训诫,“Go Practice!练琴可不能松懈哦。”

我微笑着一饮而尽,放下杯子。

对面的flat white仍微微冒着热气。


2 白夜

Brettina在她毕业那年进了SSO,我们很快就熟络了。半年多之后,在她的生日派对上,我才得以见到她自幼熟识的那位挚友。

当时她正在厨房开第三罐红牛,气泡嘣地涌上来,打湿了她的手。小小的shot杯落进野格里,我递给她几张面巾纸,她端起酒擦了擦杯壁,转过身来看着我,“要喝吗?”我举起还没喝完的螺丝起子示意,注意到她穿了件很深的墨绿色格纹大衣,深得让我想到了唐人街里卖炒饭的中国阿姨,金色的发尾都显得有些黯淡。“你是在拉小提琴吗?”我不知道Brettina有没有跟她说过我的事,但我感觉她听了之后并没有觉得不高兴。“是的,我在墨尔本的乐团。你呢?应该是她的同事吧?””嗯,我拉大提琴。可以叫我Hyung。”她饶有兴味地抿了一口酒,可能想说些什么,但我们的party girl冲了进来,差点撞翻旁边那堆空易拉罐。

“Edwiiiiiiiii~na,冰块和柠檬片!”派对主角抓住她的肩膀推向冰箱,她也不问,端出一个瓷盘,另一只手拎着冰块,盘里的柠檬皮已经有些皱缩了。“这些家伙喝得太快了!今天是我的生日,他们自己不来,调酒的事情居然丢给我来做!”Brettina抓起一瓶汤力水,“这么快,你们已经说上话了吗?”她放下东西,和我一起把球形杯排好摆在托盘里。“我觉得他可能有些醉了。”我惊讶地挑起了眉,“我这才是第一杯。”

“'Hyung'应该是用于男生称呼年长的男性吧?”

Brettina抓着冰块大笑,“其实那的确是他的名字,不过他确实比你大——当时我以为他跟我摆架子,后来发现是同岁——Hyung Suk Bae先生,你自己不解释一下吗?”冰块叮当跳进杯里,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这个时候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实在是过于滑稽了,而Edwina小姐,她已经端着一托盘酒走进了客厅,我看不到她的表情。

“Jordon和Oliver很早就认识我们了。”Brettina站在我旁边,示意我看向正和Edwina愉快交谈着的两个人。“伟大的作曲家,我爱Jordon作的曲子!和忠诚的大提琴手,大学里我们经常在一起排四重奏。而Edwina,Edwina……你不知道,我们真的认识很久了。”

其实我大概能感受到这段关系的重量,至少我经常在她那里听到这个名字:补习班的偶遇,青少交的再识,大学里的快乐,她每一次喝醉后的颅内高潮,似乎都是被这些经历推上去的,她安然躺在上面,像一只餍足的猫。

而她喝醉的次数好像不多。


“不冷吗?”我绕过客厅摇摇晃晃的人们,推开落地门。Edwina坐在木质凉台的台阶上。

我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对她如此感兴趣。可能人人都会被一段长长的亲密的友谊故事所吸引吧,更何况它仅在当事人失控时微微显露面貌一角。又可能我只是单纯地对Brettina好奇。她并非担心我(至少是我)知道她和Edwina的故事,只是在那些慵懒又抑扬顿挫的醉鬼语调背后,似乎还有更多的东西。

“有点夜风,不过正好我今天穿了厚衣服。”她拉了拉衣领,身边有个酒杯。

“不错的预判。”我估测了三四个酒杯的距离,在她旁边坐下。“你和Brettina……好像认识很久了吧?”

“快十年了。至少她没告诉我还有别的与她认识更久的朋友了。”

我笑了。“你们是怎么认识的?”

其实我已经知道了。但我很想听听她对这段友谊的描述,她的视角,而且这是一个打开话匣子的好方式。她提到了小时候随父母移民,紧接着不断地搬家,转学,这和我有些相似,但和Brettina的成长故事更贴合。当两个自同一个家乡而来的女孩,经过不断地辗转迁徙之后,在异国的数学补习班相遇,而她们正好又都拉小提琴,这段友谊仿佛注定是会产生的。一切的开端又带着非常浓烈的亚裔父母的风格,当她说起曾经不练琴母亲就不让吃饭时,我感同身受地笑出了声。

“你们在聊什么?”美丽的主角拿着一盘薯条登场了。“有点饿了,今晚一直被他们拉着喝酒,都没怎么吃东西。要吃吗?”

“亚裔小孩对父母的吐槽到此结束。”Edwina拿起几根薯条,沾了沾番茄酱,“有点焦了。”

“下次加热时间设置得短一点。”Brettina盘腿在我们身后坐下,拿起还剩半杯的酒,一饮而尽。

“给我再拿一杯。我要G&T,桌上还有吧?再开红牛太麻烦了。”Edwina接过餐盘。

“我去拿吧。正好我要去趟洗手间。”我站起来,拿走唯一的空杯,推门进屋。已经到了后半夜,客人走了大半,没走的要么瘫在沙发上,要么忙着向马桶跪拜。餐桌上还剩了几杯酒,我拿起三杯走回去,Edwina已经帮我把门拉开了。

“今天的夜空怎么这么白呢。”

Brettina靠在她肩头呢喃。耳朵有些红,可能是坐下来,酒意上头了吧。

我没有过去,只是默默把一杯酒递给她。

“你什么时候的机票?”

“明天上午。七点半就得动身。”原来餐厅角落的行李箱是她的。

“天这么白,明天会下大雨的吧。”

“我带了伞。”

第二天,Brettina按时来排练了,神色如常。

Brettina需要她。我想。


3 眼镜

我家从来不庆祝圣诞节,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,母亲已经打来电话,催促我订回台湾的机票。我确实十分想念奶奶家的苹果西打和乳酪布丁,但一想到这几年,每次回去,亲戚们必然会对“情感问题”抓着不放,我就忍不住反胃。为了避免无谓的争论,我已经提前跟乐团排期的同事说好,把年假延迟到中国春节之后,正好帮了另一个华裔乐手的忙。母亲对此自然颇有微词,但她的手伸不到遥远的墨尔本,我也已经提前打钱过去,让她替我表示对弟弟妹妹的心意。

更重要的是,她要来。

“你现在有在用香水吗?”

“刚进乐团的时候买过一次,但总是忘记用,太浪费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房间已经收拾好了,你不要带太多东西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快到了给我打电话。”

“好。”


一下子就看到她的眼镜了。我把行李箱抬上车,她坐进副驾,多了一丝柑橘味。

“Hyung说让我替他问声好。”

自那次聚会之后,我们又多了一个共同的朋友。她常和我讲Hyung的事,他曾经是花滑国家队队员的事实让我很是震惊,不愧是茱莉亚的高材生。一次她跟我提到他很喜欢圣桑的“天鹅”,蹩脚的读音真的很戳笑点。之后我问他正确读法,语音里他也读得奇奇怪怪,我和她都笑疯了。

“我想喝珍奶。”路过奶茶店时,她示意停车。

“在冰箱里。”

“不会冻了太久吗。”

“放在冷藏层。去机场之前买的,每天这个时候都有很多人排队。”

晚上我们点了盐酥鸡和披萨,缩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玩明星大乱斗。玩了几把之后她说有点困了要去洗漱,随手摘了眼镜放在面前的茶几上。黑色方框,最普通的款式,浴室里传来水声,我摩挲着镜框侧面,这种磨砂的质感让我有些上头。我忍不住试着戴了戴,度数比我高,有点发晕,恍惚间,我看到一团模糊的光影朝我逼近,接着是带了些潮气的呼吸。

“你的眼镜呢?”

“不…不记得了。”

“你买的是金边细框的,是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为什么不戴呢?”

“我没有这个习惯。……!因为度数不高,不影响平常的生活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……”

她慢慢抚上镜框,我下意识地压住了她的手。

“不肯放手?”


可能是白天喝了奶茶的缘故,已经三点半了,我还是没能睡着。她在对面房间休息,今天太累了,我不想像在大学时那样半夜强制要求她陪我失眠。这几天不用排练,我下意识咬指甲的次数少了很多,但她……她怎么也没睡?

“睡不着。”柑橘的香气袭来。为什么这么好闻?

“同样是加奶,我以为茶没有咖啡那么刺激。”

“之前回台湾,那些叔伯们总拉着我喝,说长大了能喝茶了,年节嘛又经常熬夜玩,没觉得是茶的问题。”

“你家里人都还好吗?”

“没什么问题。对了,之前你妈妈还跟我说,让我们结伴买票回去。”

“呃。”嫌恶让我更清醒了,“你知道我不会想回去的。”

“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要回去呢?”

“可能当我结婚生子,活成'他们满意的样子'的时候吧。可我不知道谁才是我最想带回家的人,我也不愿浪费时间去想。现在这样一个人生活,已经是我最满意的生活状态了。”

“我觉得Hyung不错。”她哧哧笑着,拿起床头柜上我的细框眼镜戴上。

“别傻了。”我叹了口气。“互相磨合实在是太痛苦了,更何况需要时间。”

“那我呢?”我一惊,眼角余光扫到她脸上眼镜的边框,仿佛我们才刚认识一两年。

“所以我选择友谊。亲情不由我决定,而爱情……爱情太过了,对彼此的要求太高了,我不想要求别人,更不想因此改变自己。友谊就不需要这样。在一切的开始,以最真实的状态相互吸引,无需要求,仅需匹配。来去自由,纵使终有一别,至少…至少比爱情更能接受。”

“友谊没有改变你吗?”

“至少我拥有改变的主动权。”

她摘下眼镜,认真地给我戴上,“那么,就好好挑一副你喜欢的镜框吧。……我的度数太高,不适合你。”


后来,有时走在路上,身边飘过那股熟悉的柑橘香,我总是下意识回头看看,意料之中,我没能看到那副磨砂的,普通的黑框眼镜。


4 再见

Brettina从墨尔本回来之后,答应同我交往。两年多之后,Edwina因为比赛失意,加上身体不适,“暂时”离开了乐团。在此之后,我们三个人相聚的次数越来越少,Brettina在家练琴时,我能感觉到她劈琴更用力了,像是在用琴弓劈自己的手。有一次她的弓狠狠甩了出去,Amelia当时正好打开房门,差点被砸到眼睛。

她借此提出分开,本想把Amelia交给我,但孩子还小不愿离开母亲,我们便约好,等她大一些,按她自己的意愿来。至于为什么Amelia开始拉小提琴,分开之后我常常在外演出,待在澳洲的时间很少,再加上换到布里斯班的乐团工作,我没能给予足够的大提琴的启蒙。而她自己说,“从小听习惯了,有点想试试看”,我不知道Brettina怎么想,也没有问,但她帮忙选了合适的琴,找了好的老师,这应该算是一种表态了。Amelia在家里应该也没少被她抓着练琴,“Go practice”的口吻学得还挺像。

这次回布里斯班,没想到能碰见Edwina。跟我好几年前单独去看她的时候相比,她的心情舒缓了很多,可能跟孩子待在一起,压力会减轻一些吧。我犹豫了很久,要不要让Amelia去她那里,但Amelia似乎很想去,也许是对不同的老师感到好奇吧。

试课那天,我去接她回家,Edwina站在门口,跟Amelia叮嘱回课的任务,就是普普通通音乐老师的样子。她穿着那件墨绿色的格纹大衣,夜色浓郁,似乎是从她的衣摆晕染开来,暗流温温地涌动着,无声无息。



【后记】

很久没写了,自4M那一晚过后,我仿佛失去了那份爱他们的热情。

可半个月前的晚上听着《暗涌》,还是动笔写下了开头,意到浓时,控制不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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