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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f主阵地,搬运文至INS中,没有第三个平台。
忽视人性的阴暗面是悲剧的根源。

【breddy】爱在心里退潮时

【前言】

爱是洪水猛兽,还是细水长流?

深夜寂静中叩问,就这样叩问着,睡去……


【正文】

爱是有期限的,

至少,不会永远是现在进行时,

我一直是这样想的。


杨在旁边睡着,呼吸很安稳,和我的平静,和这夜的平静,平静地共振着。我听到空气像白开水浸润了嗓底微微的干涩般浸润了我们,微热的体温渐渐向床沿过渡开去,合适的凉意又从手背一路向上传回心底,侧躺在床单的温凉流转之上,神经也躺在了清醒和惫怠之间。死亡是否也如这般温凉,这般平静?如果我们在这个夜晚就这样迎接死亡,应该是最好不过的吧?

外面很亮,是月亮。月亮与太阳相比,因着有包容一切的黑暗衬托,才更当得起这一“亮”字,不是吗?脚处的被面,印花蒙了它蓝灰色的调,又是刺眼的亮,呈一种诡异的和谐。我伸手想盖住杨的眼睛,才发现他带了眼罩,而窗帘早已遮好我们的脸。情绪从鱼嘴悠悠地游出,至水面,冒一点头,又沉下去,一丝涟漪也无。我的手告诉我,杨的脸是鲜活的,即使他正睡着,而我,此刻我看着他的脸,好像紧张和激动从未光顾过我的心,我只是在博物馆看一尊古老的非洲木雕,我们萍水相逢,我不知道它,它也不知道我。

记忆告诉我,爱意曾在胸口肆意翻涌,那时我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在镜头前勉强压住,那时我还会很感谢镜头,因为在它的注视下,纵使我们肩膀相碰,一同开怀大笑,我还可以找回一些应有的理智,而现在,现在我就在他的身边,他微微翕动的鼻,有些凌乱的发,头压在枕上的弧度,一清二楚,但我只是观察着,平静地观察着,不像过去刻意收着,也不是后来那样热烈地盯着。我现在是不是永远失去了那份爱?或是它从未来过,一切都是我的错觉?或者是因为期待了太久,他坦白心意的那一刻,就是我失去这份期待的那一刻?

我们聊过各自的心路历程。在我激动地倾诉到翻白眼后,他的声音意外的低沉,晕晕的传进耳朵像是在做梦。他的爱踩在棉花上,柔软又心慌,我对朋友的好意总是搅乱他的理解,下不定决心,但也没法就此放弃。我们相差一级,直到做这个频道才真正长时间在一起生活,他没亲眼见过我在宿舍极力做透明人的状态。那以前的夏令营呢?大学的毕业旅行呢?他在啊。在宿舍做透明人不是完全不与人沟通,而是隐藏自己的存在,避免被人注意,尽量划一片空间给自己安心思考。而待在他身边的时候,自然而然就安心了,不需要卸下什么,也不需要戴上什么。可能我在其他朋友面前也很舒服,但他,从我们开始变得熟悉的时候我就深深感受到,他身边的安心感是我的家都给予不了的。这种安心感纵容了我,眼神撞击压紧的手掌,溢出指缝,我总是后知后觉地收势,却忘记擦干手上残留的水痕。

冲动宣告爱意的存在,也是他确定的依据。我从未怀疑他是因着这冲动而迈出最重要的那一步,做这个频道才是催化剂。这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考验:在人群里逆流而上的时候,身处其中的我们也无法看清自己到底是愚勇的将士,还是前卫的淘金人。至于我们为什么选择与对方同行,也许在那时我们就已经藏不住了吧。大学里一位因事读了七年的同学曾对我说,我这个年纪,已经爱不动了,你现在,还有去爱的激情,好好珍惜。当时不觉得有什么,现在想起,猝然心惊。

心里,爱在退潮。

在很多瞬间。


对此,我不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……

真的吗?


潮退,在心的空洞处鼓风。


杨看到了。

过去失眠的时候是想睡睡不着,压力像蟑螂在血液里乱窜,我怎么也抓不住,被丢进了油锅般,背仰起又落下,尾椎骨磨得床单有些发热。在杨面前当然不会这样,所以出外旅宿时更痛苦,忍的。我这方面有问题,他是知道的,不是没试过,只是等到我们正式躺在一张床上,两个人都没累到感官关机的时候,像是坐跷跷板般,一个人变成两个人,压力因分担而平衡,快乐着,享受着,慢慢就放松了,第二天还总得他拖我起床。

压力一直都有,正如失眠的理由总不差替补。不知道是不是大脑被扰了正常作息所以发狂尖叫,深夜最适合思考,像是捂了厚被子才敢放声大哭。感觉上的变化被狙击中后怎么跑得了呢,白天藏的了,晚上半梦半醒间总要报复性挠两下吧。这回身体倒是不闹腾了,但也没啥明显的感觉了,说是坐着看两页书就睡,灯是关了,人还是坐到三更半夜。还好分被子早,不至于一动凉气跑进去,肩膀冻着了,他遭罪我也遭罪。刚认识的时候很喜欢用腿夹着他,是沿袭了夹被子睡觉的习惯,再往前追溯,是母亲叮咛的变体,要裹紧被子。因为睡相不好,幼时被母亲打醒过好多次,打怕了而形成的下意识反应遇上这段正在变质的亲密关系,又还原成了出发点时它的样子。

不知道他有没有习惯我这样,但他现在确确实实是醒了。像是抓住我思考由浅入深的空隙,他把眼罩向上推,安静地睁开了眼睛,什么也没说。

只是看着我。

要喝水……唾液在喉咙里滚了一下,还是下去了。我们都不愿出声打破这平静,平静的房间,平静的夜晚,平静的心跳,平静的目光。

挂绳勒久了不好。于是我摘下眼罩,用手指轻轻按压他的耳根,就像在那些失眠的夜晚,他躺在我身边,太阳穴的力度刚刚好。


【后记】

在几个深夜断续写完了这篇。

初衷是想知道自己这种爱不久的性格,在一段真正的亲密关系中,会怎么处理它带来的问题。激情向亲情过渡的时候,是最容易自我怀疑的时候吧,一边回忆着一边思考着,感性理性同时运转,自己抛出来的问题可能自己就回答上了。

要给伴侣留这种思考的时间啊。

越来越觉得写文是在记录自洽的过程。

如果爱一个人时像是在爱自己,我想不出比这更幸运的事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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